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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书号 2025-03-06 08:29 4
庚子年的月光漫过窗台,在茶盏里酿出岁月的清甜。二十载光阴如细沙从指缝淌过,我们始终并肩走在同一片星空下。老槐树记得每个相视而笑的晨昏,旧藤椅存着絮絮低语的温度,那些被烟火气熏染的日子,像青瓷碗底沉淀的米粒,在寻常中泛着温润的光。
爱是黄昏时分厨房飘出的饭香,你总记得把我最爱的笋干多煨一刻钟,蒸汽在玻璃窗上画出重叠的掌纹,二十年如一日地守着灶火候到恰好。
相册里褪色的全家福会说话,父亲的白发和母亲的银镯在光影里交织,我们牵着孩子的手走过三辈人合影的位置,发现院角的腊梅依然开在原来的枝桠。
雨季来临时你总备着两把伞,说怕哪日风雨太大,其实我们都知道,这些年互相撑起的何止是头顶的晴空,更是心里永不漏雨的屋檐。
除夕守岁时数着爆竹声老去,孩子们在雪地留下的脚印长成了年轮,你把我冻红的手揣进羊绒围巾,那温度比新酿的屠苏酒更暖喉肠。
医院走廊的长椅听过太多叹息,那年你攥着化验单守到天明,晨光里递来的小米粥飘着参片香,后来才懂,最贵重的药引原是颤抖着手熬出的牵挂。
旧收音机里的老歌又转完一圈,你跟着哼跑调的旋律晾晒棉被,阳光在蓝格床单上跳格子,恍惚还是初婚时那对听着磁带傻笑的青年。
孙辈在院里追逐纸鸢的影子,你扶着老花镜穿针引线,说要把破洞的裤管缝成蝴蝶,针脚歪斜却认真,像当年给我补数学作业时的模样。
早市的新鲜茭白带着露水,你总挑那根最嫩的放在篮底,归途经过早餐铺,豆浆的热气模糊了皱纹,恍惚仍是拎着饭盒等在校门口的姑娘。
暴雨夜电路跳闸的黑暗里,你摸黑寻来蜡烛的动作比年轻时更稳当,火苗在掌心亮起的刹那,看见彼此眼角的细纹都盛着温柔的光。
整理旧书时飘落的银杏叶,夹着初见时抄的诗句,墨迹被岁月洇成琥珀色,那些烫金的誓言,终究在柴米油盐里熬成了更耐读的散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