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四合时,总爱仰望天际星辰。那些穿越亿万光年的微光,恰似岁月长河里不曾褪色的爱意,在云翳间若隐若现。月光轻抚窗棂的夜晚,抽屉里泛黄的信笺会溢出草木香,那是父亲当年写给母亲的十四行情诗,字句里栖居着未说尽的缱绻。原来最动人的情话,从来不是惊心动魄的誓言,而是将彼此的名字,默默写进每个晨昏的烟火里。
- 祖母的檀木梳齿间缠绕着银白发丝,像时光织就的情网,祖父总说这是月老系在他们脚踝的红线,六十载春秋里,梳齿断过三回,却断不开晨起梳头时那声"慢些梳,仔细手酸"的叮咛。
- 菜市场转角的老裁缝总留着半卷靛青棉布,那是给失明妻子备着的衣料,他说"她眼睛看不见,手指却记得每种布纹的温度",三十八年如一日,他的剪刀裁过千匹布,却从未剪断过相濡以沫的经纬。
- 校门口卖糖画的老人会在收摊前捏两只交颈天鹅,融化在炉火里的麦芽糖重新凝固成爱情的模样,他说这是年轻时给病中妻子解闷的手艺,如今炉火映着他满头的雪,倒像是当年月光落在青丝上的霜。
- 老邮差自行车铃铛里藏着秘密,车筐深处永远躺着盖过邮戳的信,那是他写给亡妻的第365封信,每封都贴着崭新的邮票却从不寄出,车轮碾过梧桐落叶时,他说"等攒够整年份的早安,就去天堂邮局兑张双人票"。
- 巷尾修表匠的放大镜下躺着枚镀金怀表,表盖内侧刻着"1943·春",那是战火纷飞年代里祖父留给祖母的定情物,如今齿轮依然精准咬合,像他们跨越八十载光阴依然同步的心跳声。
- 图书馆古籍修复师总在立秋日晒书,泛黄的书页间偶尔飘落干枯的玉兰,那是年轻时妻子夹在情书里的信物,他说"纸浆修补得了虫洞,却补不全当年她站在白玉兰树下等我的那个黄昏"。......
